【双璧亲情向/蓝曦臣个人】故人长绝 06
说是下章完结，结果还是写了两章，不过能一次放出来应该差别不大
笔力不济，很多细节照顾不到，请随意吐槽
本文私设较多，有逻辑混乱或者ooc的请及时指正，感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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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章 解咒
今晚的静室格外安静。
魏无羡自打下午与蓝湛分开，就跑去了藏书阁。令他感到意外的是，蓝氏向来是仙家楷模，这阁中倒是集了不少记载御灵缚魂旁门左道的古籍手札，而且分门别类整理的甚是详细，当真是叫人大开眼界。魏无羡得了蓝忘机的玉令，乐呵着觉得自己这次可是占了不小的便宜，也甭管有多大关系，在各个分类中挑挑拣拣卷了一堆书回房研究去了。许久都没有这般沉静地看过书了，等魏无羡回过神来眨着酸痛的眼睛大伸懒腰的时候，静室的灯火已经默默地燃了半宿。
也该到亥时了，蓝湛还没有回来，莫不是蓝大哥那边真的出了什么事......魏无羡心里开始有些打鼓了。
草草收了榻上散着的书卷，魏无羡揉着脖子将它们抱到外间书案上，便又开始回想刚才在书中找到的东西。正在这时，静室的房门被拉开了。一抹白影携着夜风的清新和冬夜寒凉从背后将魏无羡紧紧拥住，带着冰雪气息的呼吸轻轻打在他的脸上。
“蓝湛，回来了？”魏无羡笑着去揉他的头发：“你让我找的东西有点眉目了，要看看吗？”
蓝忘机摇头，想要说些什么，却只是长长呼出口气。身后的房门哗的一声合上了。
察觉到蓝忘机的反常，魏无羡心里打了个突，也不笑了：“蓝湛，怎么......哎，喂你干嘛？”
蓝忘机冷着脸，一把把魏无羡抄起来横抱着往内间走：“亥时到，先睡。”
第二日，被折腾了大半宿的魏无羡在床上窝到快中午才有了点爬起来的念头。反正临近年节云深不知处没什么人，也不会有人来静室拜访，魏无羡就直接披着被子跑过去蹭到蓝忘机身边。他原以为蓝忘机在看思追他们送过来的案卷，结果却发现这人正难得的发着呆，眉宇之间一抹郁色挥之不去。
见魏无羡跑过来腻他，蓝忘机才回神，挪了挪地方把魏无羡圈在怀中：“昨晚我......”
“诶呀，有什么不好意思的，嗯？”看蓝忘机眼神有点躲闪，魏无羡咧着嘴去捏他的脸，结果扯到腰诶呦一声扑到蓝忘机身上。
“......你想吃什么？”蓝忘机揉着他的腰思考了一会儿，决定先讨好一下魏无羡。这人也是一点也不客气，果断报了一串菜名让蓝忘机记下来签字画押。看着蓝湛终于有了点笑容，魏无羡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靠着，将话题扯回了昨晚的研究。
“蓝湛，这件事是兄长让你来问我的？”
“是，也不是。”
“嗯哼？”
“逢乱必出。”蓝湛稍微反应了一下才回答。
“什么意思？”魏无羡大概能够明白，却还是想听听蓝忘机的说法。
“你不在了之后，兄长有回劝我出门。他说，我还握着咱们锄奸扶弱的信念，让我，不要辜负你我任侠仗义、扶危济困的理想。”蓝忘机看着他清浅的笑着。
“你是说，你给大哥找事做，让他去求大道？”
“不是。大道理兄长都明白，只是执念了。他把赤峰尊和金光瑶的死都归罪于自身，把自己判为凶手，觉得连对义兄弟的亡魂进行哀悼都不配……”
想起来昨天晚上，蓝曦臣靠着他断断续续哭了一会儿便抗拒着想要推开，蓝忘机就觉得又急又气。他抓着蓝曦臣的肩膀强迫他跟自己对视，认真地重复了一遍之前的话：“三尊之殁，罪不在你。”
可蓝曦臣的悲切的眼神却告诉他，这句话根本入不了心。蓝忘机不善言辞，不知到底如何才能说服兄长，告诉他：你不是凶手。最后，看出了弟弟心中的急切不安，蓝曦臣还是妥协了。他疲惫地叹了一声，拍了拍弟弟的手臂示意他放开自己，然后面向着床的里侧慢慢躺了下来。蓝忘机知道兄长没有睡，就坐在床边听着他的呼吸安静的陪伴着。
又过了许久，蓝曦臣的气息再次变得凌乱起来，蓝忘机心里一疼，却无法可想，只得捏起眠咒向他太阳穴点去。这一次蓝曦臣却有所察觉，蓝忘机的手在碰到他之前就被抓住了。他对弟弟微微摇头，被泪水洗过的目光在黑暗中竟变得清亮起来：“......无事，你去吧。”
这两句话可说不动蓝忘机，于是他放开弟弟，又加了两句：“你的话，我想想。”
蓝忘机依旧心中不安，但是今夜他已经逼迫蓝曦臣太紧了，不能再过：“......你，不要勉强。”
“好。”蓝曦臣背对着他哑声答道。
所有人都在逼着他走出来，就连蓝曦臣他自己亦是。既如此，那就只能想个法子让兄长去赎罪，这样，他才能暂时放下。
“兄长大道在心，加上世人期盼，已是不堪重负。疏朗之人，心不存疑。他需要把心中的愧悔寄托出去，方才能消除对来路与归途困顿疑虑。”这就是蓝忘机叫魏无羡去藏书阁的理由。
“昨晚我翻过那些书，大致有了些想法。不过蓝湛，你得先帮我介绍一下兄长所练的功法，我才好准确回答你。”
“兄长长于唤灵御物之术，世间万物皆有灵，但凡沾着一点灵力的东西，都能为他所用。”蓝忘机点点头，尽量简洁地告诉他。
“嚯，了不起啊。那岂不是说，只要他想，万物皆在掌中？”魏无羡表示惊叹。
”也不是。需要操控灵力修为高的事物，要结契，否则强行操控会损灵识。不过，你说的其实也所去不远。若兄长照此静心修炼下去，终有一天能够做到点化愚蒙生灵。但也到此为止了，兄长因心性之故，从未成功操控过生死人魂。于问灵一术也修为平平。”
“心思纯净，怜惜万物，却独独不善拆解人心。泽芜君也确实就是这么一个人。”魏无羡笑道：“这样一来，事情倒还简单些了。”
蓝曦臣又看见阿瑶了，那少年还是他们初相见时的模样。虽是粗布衣衫，却打理得干净整洁。生活虽苦，他却能时时带着笑意，端的是通透周全，偶尔，也会闪过一丝狡黠。那时蓝曦臣事事都要依仗于他，有时也会被他打趣。虽无重话，却是蓝曦臣平生头一次觉得自己竟是如此无用。
可孟瑶却对他说：“公子，这世道的背阴面可怖至极。家道中落、被迫流离……即使如此您如今所见也不过一隙罢了。风云骤起，伏草惟存。如果您不想被那些宵小像野狗一样一口一口啃光你所有的希望，首先要学会的就是蛰伏。您终究，是不属于这里的。”
他还说：“公子，我很羡慕你啊。”
蓝曦臣被他这话堵得心口发疼。大约是心情表现在脸上了，孟瑶看着他无奈笑笑，没有再说什么。几天之后，孟瑶叫他收拾行囊。他神色从容，可蓝曦臣却知道，自己是被追上了。
那天傍晚，孟瑶拉着他去了云萍城夜市。他们走得并不快，兜兜转转四处停留，直到吃遍了所有小吃，逛遍了街区的各个角落。
他什么都没多想，就那么被孟瑶领着，走过熙熙攘攘、灯火不歇的漫漫长街。那时，孟瑶状似无意地笑问他，是否喜欢这人间烟火。答案却早于问题脱口而出。
蓝曦臣当时并不清楚自己究竟在回答什么，只是忽然就想这么告诉他。
说，我喜欢。
然后，阿瑶是怎么回答的来着？
他思索着，眼前被朦胧却刺眼的光芒笼罩，那人的身影也越来越远，直到消失不见。
再醒来时，应该已经是白天了吧。身侧有什么人在，正将被冰水浸过的帕子覆在他额上，连同眼睛也一起盖住。
“没关系的，阿涣。姑姑什么也没看见。”一副柔和的女声轻轻对着他耳边说道。
蓝曦臣心里有数了。他的小姑姑长于医术，自己什么情况应该已经被摸清了吧。
“二哥，阿涣醒了。只是尚且虚弱，我们这就要问他吗？”
蓝启仁站在侄儿床边，看着他苍白虚弱的病容，震怒中带这些疼惜。
“叔父，曦臣已有打算，您不必担心了。”蓝曦臣全身滞重疲乏不能起来见礼，只得调整气息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可靠一些：“请叔父再给曦臣一点时间。”
蓝启仁与自家小妹对视一眼，两人都是不大同意
“阿涣，你身上这咒法甚是罕见，而且对你身心侵蚀已经十分严重。你当真自己解得了？”
“姑姑不必担忧，我有数的。”蓝曦臣侧头，勉力对他们笑了笑：“能否劳烦姑姑，差人，让忘机来见我。”
“哦，还有一句，带上曲谱和琴，一个人来。”蓝景仪重复完蓝曦臣的捎来的话，对着蓝忘机一躬身便退走了。
看蓝忘机有些迟疑，魏无羡从旁提醒他：“兄长是叫你去给他解咒？”
蓝忘机点点头：“大约是了。”
他在意的是，这咒曲威力强横，也不知先前兄长给自己施过几重，他又是头回弹奏，兄长这是要把身家性命都交到自己手上，毫不设防地任他摆布......
“蓝湛，解咒之前，你先不要把我们找到渡魂之法的事告诉兄长。”魏无羡在他眼前晃晃手指，打断了蓝忘机的沉思。
“为何？”
“蓝湛，你现在是唯一了解兄长心事的人。也是你在最令他感到困顿无助的问题上点拨于他。兄长现在恐怕是宁愿相信你也不信他自己。如果你直接告诉他解困的方法，那他自己的意志就会被永远困死在过往当中。你，不能成为他活下去的依仗。”魏无羡少见的严肃起来：“你哥哥的性子柔中带刚，但终究是个温柔的人。他会无意识地向信任的人寻求精神寄托，可背负着如此沉重的心债，不管从旁人那里得到怎样强大的支持，对他来说终究都是虚的。作为一家宗主，这是个十分要命的弱点。”
“我知道了。”蓝忘机被他这么一点，心中也明了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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